文学专栏 | 山中,那一座石头古桥

2024-07-03 17:54:30 来源: 大众网 作者: 尹燕忠

  □尹燕忠

东有青龙山,西有黄瓜山,南有双井山,北有小官庄山,在四面山峰夹峙中,有一座古桥,就在邱庄村北五百米处。

  这是一座康熙年间的古石桥,全为石头砌筑,南北长八十多米,东西宽16米,桥洞有三孔,南边两孔为大拱形桥,北边两孔为小型拱形桥,夏秋季风雨袭来,东南千座山峰泉水暴涨,洪水便猛烈地汇聚在这条东西山河中,雷霆万钧,咆哮震天,水龙便从东而西窜入安栾河中,再从南安城土台子向北流经东土寨、西土寨、让庄铺,一泻十几里汇入伟大的黄河。

  这是一座不加修饰的石头砌垒古桥,说是三孔拱形半圆桥,其实北边的一孔桥已被堵死,静默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座极普通的百年古桥,名字并不响亮,且当地县乡志书上并无记载,但它却为附近千百万人民群众负载着历史的重任,车轮滚滚,步履匆匆,运石运煤运各种生活日用品,都要从它身上通过,毫无怨言,忍辱负重。

  岁月如歌,阳光灿烂,辐射着古桥面上的巨石板,后来又铺上了水泥桥面。

  古代三个县,即平阴、肥城、长清的官吏走过这座桥,山区的二十几个村庄里的农民走过这里,走向北安故国城,走上栾湾集买卖东西。

  战争年代,这里走过了抗日队伍。枪炮声曾经在古桥的上空炸响,我爷爷曾经在桥洞中掩藏过党的领导人刘太东等同志。

  我见过暴雨后千山奔袭而来的景观,它像脱缰的野马,一泻千里,奔流到海。

  我也走马观花式地走过这座桥,喜看稻菽千重浪,万里良田果花香。

  这是一座普通的英雄桥,我心中萦绕着这座桥,我看到了爷爷的身影,看到了大官庄大姨夫那佝偻的身影,他赶着羊群去赶集,背着一个褡裢,那是一幅直不起来的身躯,是贫苦生活的重担压弯了他的腰,然而他挺直了意志刚强的身板倔强地生活下去,一直拉巴了四个孩子成家立业,直到九十六岁才溘然逝去。我的大姨走过多少次古桥,领着女儿们上我家来串门,与我娘亲切交谈……

  三姨从黑龙江回来,也是走过这座古桥去探望大姨。大姨病中,我和母亲去探望,那时骑自行车驮着母亲去的,大姨已骨瘦如柴,庄乡邻居好意去探视,却都唉声叹气地走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大姨的好处。可是大姨不久就逝世了,我又带着母亲去奔丧,泪水涟涟,一直送到南山墓地,无尽的思念一直在梦里,母亲去世前几天里,还惦念着自己逝去的姐姐。

  我的老父亲,身体瘦小,性格刚强耿直。他去高余煤矿去给集体推过煤。车轮轧轧,路过石桥,唱着生命的歌。每次路过此桥,我好像看到了父亲。

  我的襟兄丕清君是中高余人,阳春三月,去南栾湾走岳家,中午喝酒多了,骑电动车过去石桥,突然骑进了石桥南百米路东的土堰麦地里,骨折住进了平阴县医院里,我又探望了他。几年前他走了,每当路过古桥,好像又看到了他那个高傲而自负的矮小身板,黝黑的面庞布满了沟壑,我又看到了中高余老家黑色的大门,旧对联斑斑驳驳,锈蚀的锁在挂着,东土坯墙已成半截,向西胡同走去,幽深闭塞,向南的石墙依然,人却走了。

  忘不了每年春节初二去串门,他送客迎客的样子,总是“嘿嘿”地笑,裂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

  东边的广场还有石磨石碾,有体育设施,有坐椅,南边石墙矗立,西墙上的宣传栏照片已陈旧不堪。昔日繁华的“三零”早已不在,早已改变了模样。我却心怀惆怅,潸然泪下,默默为他祈祷,一路走好。

  邱庄北的古桥离小官庄村很近,桥北是宽阔的大道,向东二百米便是美丽的小官庄了。

  这座桥是亲情桥、民生桥,又是连心桥。看到桥,便看到了多少亲人,又有多少故事。

  有一天上午,我仔细地观察了这个朴素无华的古桥,我从西边北桥头下去,向西望去,草木葱茏,黄土坡裸露着,玉米苗儿还未露头。两个桥孔张着大眼向西望去,桥孔五米宽,长十几米,里边巨石自然镶嵌,桥孔边上有巨石探出,如虎狂啸,又如蟾蜍张嘴,方圆三米余。

  我又攀过荆榛走入桥东,沟壑直抵千山万壑,那是大山吐出大水的通道。桥孔两边有石墙呈“八”字形凸出,高六七米。桥孔北是老祖宗砌筑的小石墙,有一种参差之美。

  北桥孔东侧有核桃树挺出桥上,绿荫如篷,朝气蓬勃,给人清爽之感。

  写此文给古桥立传

  2024年6月28日下午

  作者简介:尹燕忠,中共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一九八三年开始发表作品,曾在《济南日报》《济南时报》、中国西部散文选刊、《齐鲁壹点》《洛阳晚报》《泰山文化》《楚风》《青年文学家》双刊号、《黄河文艺》双刊号、《神州文学》《齐鲁晚报》壹点号《清泉录》作家出版社《国庆征文选》等发表作品,先后发表各类作品千余篇(首),140余万字。

初审编辑:孟彤晖

责任编辑: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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