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人物志丨房租从150元涨到400元,“胖厨子”仍住在城中村

2023-08-19 15:24:04 来源: 海报新闻 作者: 金立红 张卿彬

  海报新闻见习记者 金立红 张卿彬 济南报道

  从初中时期到现在,近二十年的时光,“水子哥”的生活和“国峰”密切相关,其中一个“国峰”是他从初中到现在的好朋友,另一个“国峰”,是目前在济南有着四家分店的烧烤店。经历过开店、倒闭、再开店的酸甜苦辣,两人终于在济南站稳脚跟。

  如今,“水子哥”在济南小有名气,或是因为他短视频中憨厚的形象,或是因为他“胖厨子”的身份,但辗转多次,他仍住在城中村。

多数时候,都是国峰在讲述二人创业的故事,“水子”或是发呆,或是跟着应和几句。

  不是在开店就是在打工

  “水子哥”本名吕德水,今年31岁,济南市仲宫镇人。吕德水在网络平台有6.2万粉丝,他称这些粉丝为“精神股东”;他创业的这些年,“精神股东”的数量在不断上涨。今年,他又东拼西凑,开启了自己的第N次创业。

  王国峰是吕德水的朋友兼投资人,“我们从初二就认识了,认识二十多年了。”他们偶尔一起拍视频,网友戏称“水子哥”和“国峰”一胖一瘦,就像《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

  采访过程中,多是王国峰在讲述两人的创业故事——吕德水话不多,拍视频也是被王国峰半哄半逼坚持下来的。“一开始拍视频,我在前面说,他在后面站着,很多人都以为水子是哑巴,后来来店里吃饭才发现原来水子会说话。”王国峰说,疫情期间自己开始琢磨着拍视频,因为自己有事去外地几天,就让水子更了几天,“没想到大家都还挺喜欢水子,我就给他单独建了一个账号。”

  吕德水初中毕业后去学了厨师,而王国峰去读了中专。两人再次聚首时,吕德水擅长炒菜,王国峰跟人学了火锅鸭。

  “原来是一个人当三个人干。”王国峰介绍,最开始时,两人都在饭店给人打工。2013年左右,他们手里攒了点钱,便在城中村附近开始摆摊卖烤串和炒菜,但后来地摊都被关停了,于是俩人又去饭店打工了。

  过了一年,俩人再次合伙开店,赶上拆迁,再次闭店。这次闭店,赔了大概七八万元。两个人再次走上打工、还钱的路。“那时候,我们辗转在各大饭店、火锅店打工的路上,也常去替班,多的时候一天能挣二三百块钱,济南大大小小的烧烤火锅店几乎都待过了。”回忆起以前的日子,国峰说,那是他和吕德水最难的时候,“信誉最重要,我们得把欠的钱还上才行。”

  还完欠款之后,国峰拿着前一天晚上替班发的二百块钱,准备再次开店。店面用的是自己家的平房,桌椅板凳都靠“借”,设备是教国峰做火锅鸭的师傅送的,“这一路走过来,全靠同村的亲朋好友。”国峰说到这里不由笑了,“开业以后,村里的亲戚、我爷爷的朋友、我爸的朋友、我的朋友都来捧场,吃一百块钱的饭扔几倍的钱,一周的时间,我们差不多把投入的钱都赚回来了。”

  看着国峰的生意有了起色,吕德水也再次踏上了创业之路,他开过羊汤店,因为选址、经营等问题倒闭了,欠了十几万;开过面馆,因为房东无法提供土地使用证明,面馆生意也黄了;起过油条摊,凌晨两点起床和面、醒面,五点出摊炸油条,但是收入不多,难以为继,也倒闭了。于是,他又回归了自己的老本行——当厨师。

  再过了一年,“国峰烧烤”生意忙不过来,国峰说,“来我这里吧,咱们继续合作。”就这样,两人的故事又有了续集。

  “不觉得自己辛苦”

  “在伟东新都开羊汤店那次,欠了十几万,赔习惯了。”吕德水平淡地讲述着自己的创业失败故事,失败对于他而言,似乎算不得什么。“你说难,现在这个社会谁不难、谁不辛苦,这不算什么,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多辛苦。”

  吕德水平时忙完大概要凌晨两点半以后了,平时白天就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睡觉,下午四点左右到店、巡店。他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骑着他的电瓶车穿梭于城中村和城市之间。于他而言,这种旁人看起来奔忙的生活,都很平常。“既然想做,就面对这些,调整心态,我有吃有喝、工作稳定,不觉得累。”

  视频里的“水子哥”幽默风趣,和各位“精神股东”聊家常、报近况;视频外的吕德水话不多,常把“无所谓”挂嘴边。

  对于“网红”一词,吕德水听罢摇摇头,“什么网红不网红的,都是虚的,无所谓,还是踏实做菜,做好本职。”吕德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网红”,“我们的目的是把店做好,炒菜、烧烤才是主业,拍视频也是宣传需要,有这么多‘精神股东’支持,我们会把品质做好。”

  “拍短视频也不为了红,一是为了宣传店里,二是也能帮一些人。我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家里人不怎么干预我的生活,我就干自己想干的。”吕德水以前还拍视频教过大家做菜,“未来有机会还会再拍,做菜是老本行。”他平时不爱社交,偶尔出去也是和烧烤店的人去外地学习,品尝美食、研究做菜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业余爱好。

  “现在住的是高级单间”

  “城中村的环境其实变化不大,变化大的是人。这么多年有人搬进来,有人搬走,有的店关了,新的店又开了。”吕德水说,他先后换过好几个住所,其中包括七贤庄、后龙、十六里河等,但始终没离开济南的城中村。

  “一开始的时候,两间房子,一间用来住,一间用来当仓库。”在开店的这些年,吕德水的体重也从原来的160斤渐渐涨到了现在的200多斤,“从干地摊开始他就这样,一半烤串都进了他的肚子。”王国峰笑道。

  赚的钱多了,吕德水的住所“档次”也有所提高,从月租150元的阴面房间,到月租200元的朝阳房间,再到月租300元有空调的朝阳房间,直到现在月租400元有空调有独卫的“高级”单间。但吕德水说,其实在哪里住对他来说都一样,“我对居住环境没要求,自己一个人,怎么都行”。

  记者注意到,他们的四个店中,目前有两个店仍在城中村附近。国峰说,他们每次选店址的思路都是一样的,地段要好,房租要低,所以几家店的位置基本都是位置虽好,但不在主街的位置。

  “现在的顾客大多是回头客,朋友介绍朋友再转介绍新朋友,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两人合作的这些年,也曾闹过矛盾,但多是因为工作。王国峰是急性子,当天的事必须完成,吕德水说话慢言细语,觉得事情放在第二天做也可以。“但我们有个优点,吵完架这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记仇,白天吵了架,晚上还坐在一起吃饭。”王国峰说。

  王国峰的第一家店开了以后,便琢磨着“水子也应该有自己的店。”于是,王国峰投资,属于吕德水的烧烤店就开了起来,还叫“国峰烧烤”。

  生意越来越好,两人考虑着自己吃饭不喜欢排队,顾客肯定也是如此,于是第三家、第四家店也慢慢开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故事继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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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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