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油炸羊肉串小吃摊刚开张。诚基中心的流动摊贩被整治后,留下了12辆纳入管理的小餐车。（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周青先 摄）

　　4月中旬,济南诚基中心的流动夜摊经过相关部门整治后被取缔了,只保留下了南门空地上的12辆小餐车照常经营。在交纳了3万至4万不等的费用后,12辆小餐车的摊主留了下来,不过生意大不如前,不再有往日的热闹场面。而被取缔的流动夜摊,则重新打起了游击。

　　为取缔流动摊贩，城管执法到凌晨3点

　　4月中旬,诚基中心的流动夜摊被取缔后,王峰带着他的夜摊大排档重新打起了游击。他去过文化东路,去过历山路,也去过和平路,挑城管下班的时间插空摆摊。　　

　　在这之前,他是诚基中心夜市的众多流动摊贩之一。夏天最多的时候,和他一样在那摆摊的能达到四五十家。一般晚上10点以后出摊,一直摆到早上七点,卖完夜宵卖早餐。从去年4月27日开始在诚基中心夜市摆摊以来,他在此度过了恰好一年的稳定生涯。所在的地方住户多,人流量大,这一年来,他的生意日渐红火。

　　改变发生在一个多月前。今年4月12日夜晚,四五十名执法队员来到夜市,告知人行道上每一位摊贩,从今以后诚基中心夜市取缔,再也不能摆摊了。“那天是联合执法,有城管有交警,还有特勤。”摊贩们还被告诫,他们的三轮车没有驾照,以后再碰到会被直接扣车。

　　“听说是因为有居民反映这边太乱了,存在治安隐患,还扰民。”王峰说,为了巩固取缔成果,城管执法人员至少在诚基中心值班一周以上,晚上9点多来,时常能呆到凌晨3点。这样,原本打算和城管打游击的摊贩们计划落了空。

　　意识到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包括王峰在内的摊贩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据王峰了解,原来的摊主一部分和他一样,转移到了文化东路、历山路和山师东路等地,插空继续摆摊；还有一部分,尤其是外地摊贩,直接放弃夜宵生意回老家了。

　　“夜市取缔后治安的确好了不少,以前夜市上喝酒打架的比较多。”一位诚基中心的住户说。诚基中心南门的一位保安说:“自从夜摊取缔后,这里人流量明显减少很多,喝醉酒的、打架的、闹事的几乎没有了。”

　　12辆餐车被街道办承包给了物业公司

　　夜市取缔的同时,还有一批摊位在原地留了下来。他们的车里贴着济南市历下区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签发的食品经营实名登记证,可24小时自主经营。多名餐车车主确认,餐车是他们花费3万-4万元买下的,除此之外每年还要交1.2万的“管理费”。

　　“这些摊位是去年上半年卖的,当天非常火爆,一天时间12辆餐车全抢光了,有人买3辆有人买2辆,我只买了一辆。”一位餐车车主介绍,12辆餐车是去年上半年安置在那儿的,用水泥固定,安装完成后就开始售卖。

　　“不知道3万、4万的价格是怎么定的,当时只知道交了这个钱车就是你的了。大概一年后,又有人到摊上来收1万2的管理费,我才知道每年还要交管理费。”一位餐车车主说。

　　多位车主透露,车辆是由相关部门设立的,但具体跟他们打交道的是一位“承包商”。最初买车是在这位“承包商”的办公室,后来收管理费是“承包商”直接到摊位上来收取。一位车主还称,这名“承包商”还承包了山师东路和文化东路上的小餐车。

　　文化东路街道办事处城管科的负责人告诉记者,这12辆餐车,是政府通过招标,委托给第三方运营公司来管理的,公司名称为国立物业有限公司,管理费也是交给这个物业公司。

　　经记者多方确认,这位“承包商”正是山师东路水云间商场的负责人国先生,他同时也是国立物业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国先生说,政府通过定点选址开展早餐工程,进行招标,国立物业中标后,来负责餐车的管理,“这些餐车需要合法的证件,包括健康证、食品流动登记证等,都是我一手帮忙办理的。”

　　记者从历下区食药监局了解到,这些小餐车本属于小摊贩性质,因为此前流动性强不便于监管,就划定了经营区域,便于纳入监管。

　　一万二的管理费，全是物业收的

　　所有的车辆都是同样规格,价格却有差别。那么这个价格是怎么定下来的?

　　记者在其中的一辆空置小餐车上找到了一个出租电话。从该出租人口中得知,如果租车的话,最西边的餐车租金一年两万,一年一交,“其中八千是房租,就是租车子的钱,剩下的一万二是卫生管理费,一半给城管,一半给街道上。”如果想买的话,最西边的车子因地理位置不太好,需要一次性交付三万五,里面的车子是四万。

　　该出租人告诉记者:“不仅这些车子是我的,地皮也是我们承包下来的。如果直接三万五买下来,车子就给你了,地皮只有使用权。我们也是签了好几年的合同,开发了这个地方。”

　　当记者询问国先生这个出租人的说法是否属实时,国先生说,这个出租人只是代理商,想从中间交易中赚取差价。

　　对于一万二的卫生管理费,一半给城管,一半给街道的说法,国先生说:“管理费我们自己收取,与街道办事处没关系。”此前的采访中,文化东路街道办事处城管科相关负责人也表示,管理费是交给了国立物业公司。

　　记者也了解了济南其他小餐车价格。花园庄东路上的一位车主告诉记者,他目前正想以900元每月的价格出租小餐车,“这边餐车大概15辆左右,车是从城管那里租的,每月交七八百块的租金,不用交购车费。”济南大学西门超意兴餐馆附近一位餐车车主称,他的车辆是以600元每月的价格从街道办事处租的,“600是我们要交给办事处的价格,你租别人的车一般都要1200以上。我现在可以5000元的价格直接把车转让给你,街道登记的名字直接换成你的名字。”

　　人流量少了，小餐车也不好干

　　5月23日晚上8点,记者来到诚基中心南门,固定在这里的12辆小餐车中,正在营业的有9家。每个摊前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顾客,已经没有往日夜市的热闹场面。记者以租车人的身份,问一位年轻的摊主生意如何,这个摊主第一句话便是:“你看哪里有人?没人哪里来的生意?”

　　摊主说,当时买的时候,一辆车三四万,一年还要交一万多块钱的卫生费,“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刚刚回本。”这位摊主说。由于之前的夜市被取缔,流动夜摊走了,也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客流量。“其实夜市取缔后,餐车的生意并没有变好,反而还不如以前。因为之前摊位多,规模大,有集聚效应,现在夜市没了,人流量少了,他们也不好干。”王峰说。

　　按照规定,这些小餐车可以24小时营业,但好几辆餐车上面贴了“餐车上午出租”的广告。“我们这些人白天基本都有工作,没空开张,现在晚上也不用忙到这么晚了。”24日上午,记者再次来到诚基中心,虽然已经接近11点,但开张的只有两三家,一早来卖早餐的几乎没有,“白天客流量太少了,中午饭点来买的稍微多一些,上班族中午都有食堂,大家还是倾向于晚上吃夜摊。”一位卖麻辣烫的摊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