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审编辑:尹玉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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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网综合消息7月16日,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可对于六旬老人孙强来说却是人生最煎熬的一天:这天,他用一根尼龙绳亲手勒死了41岁的儿子。
动手前,孙强已做好偿命准备;事发后,村民联名写信为他“求情”。
而这背后,是孙强一家人难以承受之痛。
韩庙镇是济南市最靠北的乡镇,孙家在镇里的孙胡同村早已出名,出名不是因为孙女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考上商河县一中,而是孙家的儿子患有狂躁型的精神疾病,常年威胁家人安全。
41岁的孙鹏(化名)16年前患上了精神疾病,家中房屋的土墙被他自己拆得所剩无几。2012年,儿媳因不堪儿子犯病后打骂,喝药自杀;家人晚上不敢睡觉,生怕儿子打上门来……老人被抓后,两个小孙女只能靠身患重病的奶奶抚养。
结束儿子的生命,只用了两三分钟,“我把他勒死了,准备衣服吧。”孙强这样向老伴报告了儿子的死讯……
“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坚定不移。”63岁的孙强(化名)动手勒死儿子之前,已经做好了杀人偿命的准备,他觉得只有如此,所有人才能解脱。他不后悔。
妻子不堪打骂自杀 没钱治疗病情反复
瘦、黑、矮,几乎没有头发,踩着一双拖鞋,一件敞着怀的“的确良”衬衫套在T恤外,满脸皱纹的孙强已经年过六旬。
在商河县刑警队的审讯室里,孙强想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就是我一个人干的,没有别人。”
63岁的孙某祥已经记不清儿子是如何变得焦躁暴虐的。模糊的猜测是16年前,孙某朋妻子生大女儿难产,让其选择“保大还是保小”。家人认为,当时无法抉择的孙某朋可能受到刺激而患上狂躁症。
从此十多年来,孙某朋成为整个家庭的噩梦。母亲个子矮小,每次都成为被欺负的对象,而这一切都让孙某祥气愤而又无可奈何。
每次孙某朋发病,就会拿着刀子、斧头骚扰村民。周围邻居们受不了都搬走了,全村人只要看见他都绕开走。在村民眼中,孙某朋好吃懒做,最喜欢骑着他的大摩托“轰轰轰”地满村跑,骑得特别快,根本不担心撞到人。2012年,孙某朋的妻子因为忍受不了动辄被打骂的生活,喝药自杀。而村民帮孙某朋料理妻子后事时,他还喝了不少啤酒,完全没有悲痛的样子。
为挽救儿子,孙某祥曾多次送他到精神病院,但高昂的费用让他们无法承担。最近的一次,政府工作人员找到孙某祥,利用救助金和新农合送他儿子到精神病院治疗。
在治疗8个月后,孙某朋的病情有所好转,甚至还到天津跟着别人打了一段时间的工。可是没几天,孙某朋又回到村里,而且再次犯病。平时,孙某朋一没有钱就找父母要,威胁他们拿钱来花。不久前,他还从父母那里要钱,花2000多元买了一个电冰箱,剩下的就挥霍了。
两个女儿也承受不住父亲的恐吓,跟着爷爷奶奶住。一家人的境况让全村人十分同情。“一家人命可真苦,让一个精神病儿子给整得过不下去!”
为了防他 亲戚家里常备铁链
孙胡同村里,孙姓是大姓,有自己的家族长,亲戚之间住的不过百米。就在7月14日,靠着外甥和侄儿的协助下,孙强把再次犯病的儿子关进了自己焊的铁笼子里。
“我们把他关进笼子里之后,他自己提着笼子找到了电焊枪,把笼子打开,又跑了出来。”笼子在孙鹏自己住的院子里,孙强和老伴带着两个孙女住在相隔不到百米的另一处院子里。
孙鹏住的院子是五六年前花几千块钱从别人手中买下来的,两米多高的围墙里,是一个已经被犯病的孙鹏拆的只剩土墙的家,“这里还能算是家么?顶多算个窝吧。”为了躲避孙鹏的骚扰,周围邻居纷纷搬离,“他家亲戚为了防他,常年在家里备着铁链子。”
父母和两个女儿成了孙鹏骚扰的对象,“他们一家就五六亩地,老两口种着,打下来的麦子孙鹏接着就卖了,两天就把钱挥霍完了,家里人也没办法。”孙胡同村的村支书李行虎对孙家的情况知情,“经常拿着刀和棍子,到他父母家威胁他们,跟他们要钱,还经常大喊大叫,说要杀了他们。”
“他坐着,我从后面勒的”
“我是晚上9点多动的这个心思,当时去的时候我心里就想好了,坚定不移。”把孙鹏再次关进笼子后,孙强两次到孙鹏家里看过,两名亲戚也在。
怕下雨淋到儿子,孙强把笼子固定在了一进院的屋檐下。有了第一次让孙鹏逃脱的经历后,孙强和几位亲属重新焊了笼子,“这次焊小了。”
7月17日凌晨,第二次进院,孙强发现儿子再次逃脱,“就用绳子把他捆起来了,捆到了院子中间。”在这几天中,亲属和孙强用棍子等工具,对孙鹏实施了殴打。
被捆起来的儿子问孙强要烟抽,孙强动手拽起了拴在儿子脖子里的绳子,“他在地上坐着,我从后面拽的绳子,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完了。”
看到儿子不动了,孙强把手伸到儿子的鼻子下试了试。孙强说在场的亲属也曾拉过他,“我没有撒手。”回到自己家里,“我把他勒死了,你准备衣服吧。”孙强告诉老伴自己把儿子勒死的消息,老伴和孙女都哭了。
认罪后 老父如释重负
17日凌晨5时许,孙某祥敲开村支书的大门,说自己的儿子上吊自杀了,要开死亡证明进行火化。按规定,非自然死亡要由公安部门进行检验定性。村支书告诉孙某祥这样的事情必须经过派出所。
村支书带着孙某祥来到派出所。“我们都知道这个村里有个精神病患者,可是他年纪不大,意外死亡必须到现场调查。”商河县韩庙派出所所长刘士彬让民警跟着村支书回到村里进行调查。
民警勘查时发现,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民警询问时,孙某祥言辞闪烁。于是,刘士彬通知刑警大队法医前来验尸。法医发现孙某朋颈部伤痕与上吊的痕迹不相符,初步认定有重大他杀嫌疑。
“他最初不承认儿子是勒死的,一会儿说上吊自杀,一会儿说是墙倒砸的。”刑警大队机动中队中队长董磊称,孙某祥与亲属串通,其亲属也都说孙某朋是上吊自杀的。
最终,孙某祥还是如实供认了勒死儿子的犯罪事实。“承认之后,他反而如释重负,认为自己的举动让一家人解脱了。”董磊说。警方发现,案发前后,孙某祥与外甥、妻侄联系极为密切,认定二人也有重大作案嫌疑,将二人抓获。
两个女儿品学兼优 村民联名写信求情
其实,这个家庭并没有因为孙某朋的去世而解脱。家里两个男人,一个死亡,一个在看守所。现在家里只剩下孙某祥的老伴和两个上学的孙女。“孙某祥得了喉癌,自己时日不多了才下了狠心,也想让家人解脱。”村民称,孙某朋死后,村民正在写联名信给法院,请求从轻判决。
“现在最难的就是一家人如何生活,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怎么办。”村支书李行虎说,孙某朋的大女儿16岁,学习成绩很好,以韩庙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商河一中。孙某朋的小女儿才12岁,刚上初中。
家里出事后,两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只能由61岁的奶奶来抚养。韩庙镇政府考虑到一家人生活困难,不仅为两个孩子进行了心理疏导,正在申请办理孤儿救助金,还联系到商河一中,为孙某朋的大女儿申请减免学费,但这些钱要等到年底才能发下来。
办案民警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能够伸出援手,让这个残破不堪的家庭看到未来的一线曙光。
(大众网综合齐鲁晚报、山东商报系列稿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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