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口果品批发市场内，小档口一个接一个。(张一 摄)

　　“将改革进行到底!”这部大火的政论专题片片名，正是展延怀抱持已久的心思。

　　细而话之，他的“改革”就是把市场外迁，远离闹市区。展延怀是堤口果品批发市场(下称“堤口果品”)的总经理，而这个已有30多年历史的批发市场曾是江北最大的“果盘子”。

　　但他的改革却举步维艰，从动了外迁念头，到如今已过去6年多，市场依然犹如“困兽”，委身闹市中。

　　价高货少 大量本地客户外流

　　“再不外迁，济南在果品批发方面将被兄弟城市越落越远!”这让展延怀很是忧心。建成于1986年的堤口果品批发市场曾是江北最大的果品批发市场，创造过国内很多个“第一”。作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果品专业批发市场，堤口果品是唯一独立经营至今的。

　　“但现在，同行业开会，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展延怀直言。让他觉得“难堪”的是，眼睁睁看着兄弟城市的果品市场不断崛起壮大，而堤口果品不单难以再现当年盛况，反而在空间上有越来越萎缩之势。堤口果品占地100多亩，因为修建轨交，又被征用了十多亩地。

　　济南果品市场空间约为每年150亿元，其中堤口果品占了1/3，剩下的2/3就分流到了淄博、青岛等兄弟城市，也就是说大部分零售业户不再从家门口拿货，而宁愿舍近求远。为何会这样?单从体量上来看，淄博的博发水果市场是目前山东最大的水果市场，占地500多亩，而青岛有三个较大的果品批发市场。

　　从果品批发行业来看，体量大、空间大，大商户就可能更多，进货优势也更明显，最终果品批发的价格就更便宜，所以济南的零售业户被分流走也就可以理解了。曾有堤口果品的老业户直言不讳，“你们市场货不全，价格又高，我们当然要去其他地方进货了!”

　　困于空间 正沦为三级批发商

　　导致客户外流的关键所在就是空间受限。位于纬十二路与堤口路交叉口的堤口果品刚建成的多年里基本相当于地处郊区，交通优势很明显，车辆进出也很方便。但现在看来，市场西边是小区，东、南、北三面都是马路，原址扩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正是受制于空间问题，堤口果品的业户结构也很不合理。目前，只有一两个业户年交易额过亿元，其余的多是1000多万元，有的甚至只有几百万元。本来就不大的市场，有约150个业户。而在展延怀看来，这样面积的果品市场最多能容纳30个业户。

　　为了优化业户结构，从2015年起，堤口果品开始清理小业户，这些多是合同到期者。2015年清理了78个，2016年38个，今年还要继续清理一批业户。因为小业户多，单个实力并不强，业户自身多是从广州等地进货，这样整个市场基本就沦为了三级批发+零售市场。

　　以香蕉为例，中间多一级批发商，每斤就要加价5毛钱。目前，堤口果品清理小业户后，引进了四个大客户，而这些大客户的优势就是直接去产地拿货，因为减少了中间环节，未来济南香蕉价格有望下降10%。这样的客户才算是一级批发商，而整个市场的目标则是，到2019年，必须成为山东省的一级批发商。

　　迎来“转机” 有望搬入物流园区

　　“多年前，就有大商户来考察过，但是人家一看这面积就摇头了!”展延怀很是无奈，济南在果品行业的潜力有目共睹，多数想来济南扎根的果品大咖都是志在整个山东市场，但是地方不够大，又处在闹市区，车辆进出不便，“就是请人家来，人家也不来了”。

　　在展延怀看来，要把市场做成一级批发市场，至少需要350亩—500亩地，这样才能引来和安放更多大客户。所以，2011年，堤口果品就提出了在城郊规划建立农产品物流园区的想法，这个想法引来了济南多家批发市场的响应。于是，展延怀开始四处找地，最终把地址定在了长清区平安店。

　　“当时市里面很重视这件事，我们也一直积极协调。”展延怀说，当初的想法是把市区内几家农副产品交易市场都搬过去。2014年12月，长清区与深圳市农产品股份有限公司签署了《济南海吉星国际农产品物流园项目投资框架协议》。项目总规划用地面积约5124亩，定位为大型一级综合农产品批发市场及全国公益性农产品批发市场建设试点项目之一。

　　公开信息显示，该项目将重点承接济南市主城区内老旧农批市场的外迁整合，创建济南市一级“菜篮子”工程。而在今年5月底，《济南市城市商业网点规划修编(2016—2020)》也显示，济南堤口果品批发市场、山东匡山农产品综合交易市场、济南海鲜大市场、大峰山农产品销售中心、西李蔬菜苗木批发市场等都将聚集到济南海吉星国际农产品物流园内(下称“海吉星”)发展。

　　谈了9次 入园路迟迟难成行

　　然而，堤口果品等批发市场的入园路却迟迟没成行。“我们和海吉星先后谈了9次，一直没有谈拢。”展延怀直言，“问题的焦点是，海吉星提出要分别占几个市场的51%的股份，如果能保证市场效益大幅提升也行，但没人能做出这样的承诺，我们肯定是有所顾虑的。”

　　另一个让展延怀担忧的问题是，海吉星2016年又做了一个方案，提出先让堤口果品批发市场和山东匡山农产品综合交易市场第一批搬进园区，但海吉星要“转让”60%的物业。“其实就是卖掉60%，迅速回笼资金。”在济南商界沉浸多年的展延怀曾目睹过多个市场因为卖场地而陷入困境。

　　“物业卖了后，就不属于市场了，管理权也就不是市场的了，到时候业户想卖啥就卖啥，这就会导致市场混乱不堪。”他坦承，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能行得通。记者了解到，目前海吉星还没有动工，根据其工作人员的说法，马上就要动工，按计划是明年下半年运营。

　　“市区的多个批发市场到底来不来，还没有完全确定，现在不好说。”海吉星工作人员表示。“六七年了，企业是等不了的，越拖越落后，既然入园迟迟推进不了，我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展延怀仍在不断地找地方，但让他沮丧的是，很多地方一听想做农产品就犹豫了，因为税收贡献不大。另外，和几年前相比，土地价格也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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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发市场外迁是大势所趋

　　2012年，市商务局就曾提出，之前“大进大出”的批发模式与目前的城市交通功能是背离的，之前的消费水平、产品档次等亟须升级。当时计划对市内172家5000平方米以上商品交易市场，分别按照外迁发展、原址提升、商场化改造、展贸化发展、向商业街转型等方式进行分类引导。

　　2015年，加快批发市场转型升级的呼声再次响起，市里重申将在经济开发区内新建大型农产品物流园区，重点发展蔬菜、水果、水产品、粮油以及进出口食品等农副产品交易业务，形成辐射范围较广的区域性集散中心。将现有不适宜在中心城区发展的农产品批发市场逐步外迁整合，减轻市区交通压力。

　　2017年5月，《济南市城市商业网点规划修编(2016—2020)》曝出，187个批发市场去哪儿都有了详细的规划，而133个规划都要外迁。在这个文件里，济南划定了三个区域，禁止建设区、限制建设区和适宜建设区。按照这三个“圈儿”调整之后，济南将有理想的批发市场布局：“五园三区多点”空间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