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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合说,花瓶上的花纹是他亲手”做“上去的。 记者王倩 摄
在章丘市文祖街道办事处西约5公里处,有一个叫西窑头村的村庄。一个村子以窑为地名,这在全国并不多见。因为地矿丰富,土质黏稠,极适宜制作陶器,所以在明朝晚期,村里散布着很多民间砖窑,几乎家家户户都造窑制陶。
如今,村里的窑业盛景早已不复存在,只零散着剩了几座窑炉,制陶人也寥寥无几。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信念,73岁的宋文合老人成了这座民窑的守望者。
70多道工序烧成一件陶器
见到宋文合时,他正在自家砖窑忙活着,身上沾满了泥。“姑娘,你来的不是时候。”他指着眼前一座窑炉说:“里边的花盆刚烧好,得晾30个小时,你进不去了。”
窑口处挡了一块挡板,只有半米高,如果卸掉,人只能躬身而进,挡板上留出一个正方形小口,窑炉内径不超过一米半,里边的热气扑面而来。
“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不能叫你白来。”宋文合边说边领着记者走进一间“工作室”。地上的陶泥是他不久前刚准备的,“土是从危山那边拉来的,三五天就得用一车,每车土150元。”
说罢,他从地上拿起一根弓线,把泥坯一层层片下来,然后放在石头案板上,开始揉搓。一件陶器从选土、绞泥,到制胚、凉燥,再到修补、焙烧,前后要经过70多道工序。宋文合17岁学艺,50多年来一直坚持手工制陶,用他的话说,年轻时不知道磕多少个头,才能烧成一个。
随后,他将一块揉好的陶泥放在拉形机上,准备进行陶器塑形。“现在模具多了,可我还是愿意用手做,年轻人嫌脏嫌累,没人愿干咯!”宋文合的言语中透着些许无奈。不到两分钟,一个精致的花盆坯体在他手中诞生。
他烧制的陶盆养花不烂根
相比制陶过程,后面的烧窑过程就麻烦多了。这次窑炉里烧制的花盆,是宋文合的儿子宋昌杰和女婿王国会一个个搬进去的。“装窑、烧窑可是个技术活,要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陶器横竖成行地放到炉窑内,一个套一个,整齐划一,保证它们受热均匀。如果间隔距离和密度控制不好,烧出的成品质量就会受影响。”王国会说。
宋文合告诉记者,当窑火点燃时,窑炉内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此时的火候掌握很关键,烧制者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时增减火势。
当声音渐无时,可以打开一方砖大小的观察口,仔细观察陶器烧的红透情况,当陶器全部烧熟后,可以打开窑炉顶端的一片瓦块,进行放气。瓦片打开时要慢慢进行,如果热气出得太快,里面的陶器就有可能炸掉。等热气放完,再等一日降温,就能开窑出陶了。
宋文合的窑炉不固定点火时间,只要有人订货,他就烧制。“我烧的花盆养花不烂根,花种在盆里就和种在地里一样。”他说,做一套花盆只挣几毛钱,做一套鱼缸也只挣几块钱,如果其他成本控制不好,几乎没有利润可言。原先家家户户都喜欢陶制蜡烛台、宝葫芦等物件,但现在村内仅存的几座陶窑也都不再生产了。
为了不让父亲成为孤独的“守望者”,宋昌杰投资六七十万扩建了厂房,新上了先进的设备。然而,近500平方米的厂房里一片荒凉,粉碎机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如今对环境质量有严格要求,工厂生产不能烧煤,只能烧气或用电,可现在一时半会都解决不了。”宋文合的眼神黯淡下来。“现在我儿子、女婿、侄子都干这一行,要是以后家里没人愿干了,哪怕是外人想学这门手艺,我都愿传出去,断不能让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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