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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下降甘小学教室内,来自山东师范大学的支教老师杨尚川查看学生的语文试卷。 记者谢苗苗 摄
26日,59岁的吕安亮(左)、41岁的盖峰(右)和21岁的杨尚川到山上遛弯。 记者谢苗苗 摄
弯弯地小学、佛峪小学、道沟小学、上降甘小学、藕池小学、罗伽小学……10月26日,济南市南部山区西营镇下降甘小学59岁的老师张现宝写下16个村名,字迹深浅不一,每写一个,他都要停顿一会儿,想一想。现如今这些村子还在,但是村名后面的“小学”俩字,只能留存在这些学校曾经学生的档案里。过去20年内,西营镇的这16所农村小学都消失了,“可能还有我没想起来的。”张现宝说。
这16所学校还有一个共同的称谓:“麻雀小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老师少、学生少,但和城镇小学一样开全开足课程。现在,这些“麻雀小学”只能成为一种回忆。
不再招生的“麻雀小学”
藕池小学,没了。
今年9月新学期开学时,这所小学没再招生,原来的学生和附近的学龄儿童都去了西营小学。6个一年级学生去了镇上,唯一的一个常驻老师(兼校长)孙继平要退休。
时间拨回一年前,2017年9月新学期开学时,章丘黄河镇的大张小学没了。大张小学并入同在黄河滩区的娇恩小学,4个来自不同自然村、不同年级的学生和唯一一个老师王盈到了娇恩小学。
中国小学消失的速度是惊人的。2017年教育部发布的《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7年,全国小学的数量为16.7万所,连续第42年下降。下降了多少?通过另一份研究报告《过去40年,中国消失了91.6万所小学》可以得知,1999年中国农村小学数量为46.9万,2016年这个数字下降到10.6万。张现宝列出的那16所学校为这组数据作了“贡献”。
报告里说的40年是从1976年到2016年。1976年,张现宝刚好高中毕业,离他成为小学老师还有两年,他说那时候“方圆三五里路就能有个小学,站在门口看着孩子们一群群就来了,也没见家长送。”1978年12月,和改革开放纪念日同一个月份,张现宝成为一名民办教师,1997年转公办教师。1978年到2018年,又是40年,张现宝先后换过6个小学,他说数不过来教过多少个班级、多少个学生,“小学生对老师的印象还差一些,可能记不住。”
“任教的6个学校中,上降甘小学离我家最近,3里路,最远的一个学校离家18里。”张现宝说。如今最近的就是下降甘小学了,他说:“老师上班的距离有时候也是孩子们上学的距离。”
留住好老师有点难
10月26日,记者实地走访下降甘小学。学校在半山腰上,秋日的天很蓝,高高飘扬的国旗被衬托得格外鲜艳。教师办公室南边窗户台上有一束野菊花,开在暖阳里,这是山东师范大学支教的老师们中午遛弯时,从山上采的。
记者在学校问了3个老师,“麻雀小学”为什么大范围、快速消失?没人能给出标准答案。张现宝说可能跟计划生育有关,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学校有一种现象,同一个家庭的兄弟姐妹会在同一所学校不同年级读书,老师是一家孩子的老师。下降甘小学的校长崔殿厚说可能事关城镇化,不光是农村小学在消失,农村也在消失;再就是教育资源的不均衡,“趋利避害,家长都想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就读于山东师范大学、1997年出生的支教老师杨尚川则说:“缺老师吧,教师编少。好的老师留不住,再就是条件差点儿有些人会不想来,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下得去、留得住、教得好有点难。”
下降甘小学目前有48个学生,一至四年级,4个固定老师、4个支教老师、3个走教老师。支教老师分别教语文、英语、美术,3个走教老师教音乐、信息、体育。4个固定老师中,其中有两个2019年将要退休,其中一个就是张现宝。张现宝教一、二年级的数学,同时还要上传统文化(地方课程)、道德法治、校本课程等。另外一个将要退休的老师是59岁的吕安亮。
一下走了两个老师怎么办?“镇里会再安排,再就是有支教老师,实在不行还可以招代课老师。”崔殿厚说。
午饭后,59岁的固定老师吕安亮、41岁的走教老师盖峰、21岁的支教老师杨尚川一同上山遛弯,三个男人并排走着。这就是当下农村小学的师资构成和年龄构成的真实写照:一个民办转公办;一个师范类分配;一个正在念大学,毕业后要考教师编制才能成为老师。
山风冷,但杨尚川说:“一路爬坡还是会出汗。”吕安亮指着南方的一个山头说:“那个就是梯子山,济南最高的山,海拔976米。”
张现宝恰好出生在梯子山脚下,40年,他每个工作日都从梯子山脚下出发前往学校。40分钟上山、下山足够。走到学校边上时,杨尚川说有个学生家就挨着学校,3分钟的路程,很近。回到学校时,几个孩子正围着张现宝,有一个男孩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说:“孩子少,所以显得格外亲些。”
回不去的校园
26日15:03,南部山区上降甘村开往燕山立交桥东的325公交车准时停靠在下降甘站。七八个人蜂拥状堵到车门,不到1分钟所有人上了车,有人手里提着柿子、核桃等山货,回市里。
段岭已经在车上了,他从上降甘村上车。“村里的小学,好几年不招生了吧。”段岭说,具体是哪一年他也说不清楚,“说不上空落落,但还是少了点什么。”
孙继平在藕池小学任教42年,对于学校的消失他表现得相对坦然。原本退休后可以休息的他又被镇里安排到另一个“麻雀小学”西岭角小学教二年级语文。老师生病休假,可是那里还有一年级11个学生、二年级16个学生要读书。
盖峰,从西营走出去又回来的人,还当了老师。他的小学是已经撤并的罗伽小学,2015年消失。“学校还在的时候,我去走教了几年,现在有时候还是会回去。”盖峰说,“1986年上小学,班上有40多人,全校五个年级,两百多人。”
对于消失的罗伽小学,盖峰用“凄凉”二字形容。作家王夫刚写过一首诗,诗的名字是《怀念一所消失的乡村小学》,他的乡愁里有他的小学。
最寂寞的坚守
为什么要做这个采访?原因是2017年我去采访藕池小学撤并,盖峰老师还安慰我说:“指不定哪一年又重新招生了。”从消失的学校里,我们看到了时代大背景的变迁,看到变迁之下的无奈。从消失的学校里,我更看到了从教者最寂寞的坚守,他们沉默但坚韧地承担着教育均衡、公平的使命,让村庄里读书声不绝,让村民在田间地头还可以听到下课铃声。就像儿时母亲说的,听见铃声,就知道该回家做饭。
两年的时间,我走访了多所“麻雀小学”,它们的名字和故事留在了我的采访本上。有些老师说,学生越少,教学质量越上不去,长此以往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能留在村里读书的越少,留下的又是家庭条件相对不那么好的,差距就这么拉开了。但是,农村教育不能只有老师们在坚守,农村孩子的现在和未来需要更多人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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