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19日，在省胸科医院病房，衡衡照顾重病的爷爷。

　　暑假伊始，11岁的衡衡背着书包，踏上了首次单独远行之路。他从南部山区的清杨峪村坐车来到市区，目的地不是公园游乐场，也不是培训机构，而是省胸科医院的病房。病房里他的爷爷需要他照顾吃饭、换药、擦身、端尿……

　　他的母亲在其未满月时离家，父亲3年前不幸去世，奶奶身体不好，爷爷因心衰病征晕倒住院后，陪护的重担只能落在他幼小的肩膀上。这个病房里的最小陪护俨然一个小大人，只是在提起爸爸妈妈时，会湿了眼眶。

　　照顾爷爷，他是小大人 一放暑假就到医院，24小时独自照顾

　　19日一早，省胸科医院三楼病房，衡衡熟练地摆好稀饭，扶着爷爷吃早饭。“医生说爷爷不能吃油腻食物，也不能多喝水，一天一杯是最好的……”衡衡细说着医嘱。他今年11岁，体格比同龄人健壮一些，看上去颇为沉稳。

　　十几天前，爷爷因患有心衰在家晕倒，邻居将其从柳埠清杨峪村送到医院。彼时，衡衡刚参加完五年级结业考试，暑假一开始，他背上书包，直接来到医院。这是衡衡第一次独自出远门。

　　“爷爷刚住院那两天是一个亲戚在照顾，奶奶因为年纪大身体不好也来不了，我跟他们商量过后，才过来的。”每天，衡衡要独自照管爷爷吃饭和打针吃药。“有的输液很快，得隔一会儿就得看看，告诉护士阿姨过来换药。有的输液会输6个小时，到了晚上我也不能睡过去，得等点滴打完才行。”衡衡说，他平时晚上8点多就会睡觉，到了医院后晚上11点才能睡。“有一次，我不小心睡过去了，还是爷爷按铃叫的护士阿姨。”说起这事，11岁的他满脸懊悔。

　　“爷爷躺着经常出汗，我要拿毛巾常给爷爷擦身体，让他凉爽些。”衡衡说。爷爷不能下床上厕所，衡衡就一只手拿着尿壶，一只手扶住爷爷胳膊，等方便完后再去倒掉。

　　提起父母，他眼眶湿湿 没满月母亲离开，父亲3年前去世

　　记者问衡衡，24小时陪护累不累，衡衡认真地回答：“我都没感觉出累来，还挺能适应的。爷爷奶奶从小把我抚养大，有好吃的都会让我先吃个够，他们生病了我当然要照顾。”说罢，还露出了一点笑容。然而，被问及父母在哪里时，衡衡神情低落起来，没有再说话。记者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衡衡的亲戚在电话里介绍，其母亲早在衡衡还未满月时就离家出走了，“衡衡从小生长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但爷爷奶奶一直对他很关爱。衡衡父亲也曾组建过家庭，但最终不尽人意。”3年前，他的父亲因心脏病突然去世。

　　“我很想爸爸妈妈，希望妈妈能回来”。衡衡沉默一会儿后，眼眶有些湿润。他说，11年来，他只在6岁时见过妈妈一次，“妈妈的模样很模糊，记不大清了。”每次看到其他同学有父母陪伴，他的心里都会很难受，“我很想妈妈，但之前从没在爸爸面前提起过。”

　　对于爸爸的记忆，衡衡很骄傲地说，“我们村里第一条水泥路就是爸爸当村主任时修起来的。上山防火、运送农产品都很方便。”

　　贫困家庭，近乎到绝境 已花光积蓄，爷爷不愿接受治疗

　　如今，衡衡家是村里的贫困户，收入主要靠家里种的四五亩桃树、栗子树。“收成好的时候，能剩下几千块钱。如果遇到干旱，收成会减产很多。”为了增加收入，衡衡爷爷在村里兼职了一份保洁员工作，每个月有500元工资。但爷爷病情比以前严重了，这次回到家里也不能再从事保洁工作了。而衡衡奶奶患有严重糖尿病，手脚麻木，不能干重活。

　　“我真不想耽误孩子，也不想再给家里增添负担。”64岁的衡衡爷爷说，此前，他曾在仲宫医院和柳埠医院接受过治疗，病情稍有好转就紧接着出院回家。这次住院，家里已经没有积蓄。衡衡说，很多钱都是亲戚家出的。

　　“衡衡爷爷今年查出病情，可他为了省钱不愿意接受治疗。之前在山区的医院就花了2万元左右。这次被送到省胸科医院，医院还下了病危通知书。十几天来就花了3万多元。”衡衡亲戚说，老人平均每天要花2000元左右医药费用。

　　衡衡在陪护间隙抓紧写暑假作业

　　●侧写

　　趴在病床前写作业的小孩

　　“衡衡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来来回回地忙活，就怕爷爷不舒服。”同病房的病人家属说，找不到医院有些窗口，都是衡衡带着去的。谈及衡衡在家情况，爷爷也表示，“孙子年纪比较小，可回家经常帮忙刷碗、扫地。”

　　在床前陪着爷爷，衡衡有空就伏在病床上做暑假作业。“前几天因为爷爷病情比较严重，耽误了几天，有时间就抓紧做一点。”

　　暑假过后，衡衡就上六年级了。柳埠清杨峪村的家里两面墙上，其中一面墙贴满了红纸的喜报，另外一面墙上贴满了奖状。衡衡说，每次考试，只有成绩前十名的同学会收到喜报。

　　从小生活在山村里，衡衡没有太多爱好，但目标已十分明确：好好学习，考上大学，“长大了要当一名老师。我从幼儿园就喜欢老师，他们能教育孩子，还能和他们玩到一块。”

　　责任编辑：赵潇